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甘英出使大秦路线新探

2000-10-13 来源:光明日报 杨共乐 我有话说

“丝绸之路”从张骞“凿空”以来,一直是中西交通的要道,是我国与中亚、西亚、南亚以及欧洲国家和人民加强联系,进行经济、文化交流的重要通道。在开辟这一通道的过程中,两汉、大秦(罗马)等国的使者都发挥了积极的作用,其中甘英就是这些使者中颇具代表性和开拓精神的一位。

甘英出使大秦一事,在范晔的《后汉书·西域传》中有详细的记载。同书还有二处提到了甘英出使大秦之事,第一处是在《西域传》的序中,第二处是在《西域传》的末尾。这些材料都很明确地告诉我们,甘英曾经受西域都护班超的委派到过条支。但非常遗憾的是,范晔在这里并没有清楚地告诉我们甘英前往条支的具体路线。学界一般认为甘英前往条支的具体路线是“自龟兹它乾城奉命出发,经疏勒、莎车,西入葱岭,过蒲犁、无雷至大月氏,再西出木鹿(MargianaAntiochia)、和椟(Hekatompylos)、阿蛮国(Acbatana)、斯宾国(Ktesiphon),抵条支的于罗(Hira),面临波斯湾”而还(《世界历史》,1982年,第2期,第15页)。其主要理由是这条路线与罗马地理学家托勒密的记载一致。

然而,事实并非如此。甘英前往条支的具体路线恰恰与人们原先的说法相反,他走的是一条艰难无比的南道。证据是:

第一,托勒密在其名著《地理学》中确实提到了从Hierapolis经Acbatana、Hekatompylos到Bactria的路线,但它是为了计算经度的需要,为了计算有人居住的世界的长度。因为这条路线能够比较正确地计算出这段路的距离,更何况托勒密并没有说这是由西方通往中国的唯一路线。

第二,袁宏的《后汉纪》中保存有甘英出使大秦的具体路线。据《后汉纪》记载:“大秦国,一名黎轩,在海西。汉使皆自乌弋还,莫能通条支者。甘英逾悬度、乌弋山离,抵条支,临大海。欲渡,人谓英曰:“‘汉(海)广大,水盐苦不可食。往来者逢善风时,三月而渡;如风迟则三岁。故入海皆赉三岁粮。海中善使人思土恋慕,数有死亡者。’英闻之乃止。”

第三,范晔的叙述也恰好证明了上述史料的正确性。据范晔记载:“自皮山西南经乌,涉悬度,历宾,六十余日行至乌弋山离国,地方数千里,时改名排持。复西南行百余日至条支。条支国城在山上,周回四十余里。临西海,海水曲环其南及东北,三面路绝,唯西北隅通陆道。——转北而东,复马行六十余日至安息。后役属条支,为置大将,监领诸小城焉。”

范晔在这里提供的路线不仅与《后汉纪》上所载的完全吻合,而且还大大地丰富了《后汉纪》的内容。这里既有非常具体的行程日期,也有许多当地的风土人情。若非亲身经历过这些地区,要提供这样的信息显然是不可能的。而这个亲身经历者也只能是甘英,因为范晔在《后汉书·西域传》序中说:“班固记诸国风土人俗,皆已详备《前书》,今撰建武以后其事异于先者,以为‘西域传’,皆安帝末班勇所记。”这就是说,《后汉书·西域传》所载西域诸国事情主要依据班勇所记。

众所周知,班勇系班超之子,自安帝延光二年(公元123年)至顺帝永建二年(公元127年)任西域长史。在他任期内,东汉的西域经营再次出现了较为兴旺的局面。但是,班勇在西域前后不过五年,且如《后汉书·西域传》所说,“顺帝永建二年,勇复击降焉耆,于是龟兹、疏勒、于阗、莎车等十七国皆来服从,而乌孙、葱岭以西遂绝。”“班勇所记”不可能全部是班勇任长史时期的所见所闻,尤其是葱岭以西的部分,无疑含有其父班超时代积累的资料,而甘英西使所得的材料在其中很可能占有重要的位置。

综合上述分析,我们可以知道甘英出使大秦的具体路线。他走的并不是人们一直认为的北道,而是南道。甘英出使路线的考证,对于我们确定条支的具体位置有很大的帮助。同时,也为我们研究丝绸之路的南道提供了更加可靠、丰富的资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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